韩文科：过去的能源产业政策有很多弊端

2016新浪金麒麟论坛于11月23日在北京举行，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员韩文科出席并演讲。他表示，我们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政策推动，但这种政策推动，还不能延续过去的产业政策。以下为演讲实录韩文科：讨论的题目是产业政策与改革转型，我发言的题目是能源转型与产业政策调整，聚焦一点把观点阐述清楚，便于大家讨论。首先，我们看政府制定和实施什么样的政策，主要取决于政府对形势的研判和对未来发展目标的定位。

政府预期是有什么样的发展，它就产生一系列的政策，来围绕这个目标发展。过去能源领域实施的产业政策紧紧围绕改革开放30年来的经济社会的发展，这种发展通俗讲是一种浓缩式的、追赶式的发展，我们急于要把蛋糕做大，要把地方经济发展起来。所以，产业政策基本上是围绕这个，也是这样不断的强化产业政策的。

今天我们要讨论产业政策，我先不回答到底要不要有产业政策，这是一些有意义的争论。但从能源产业来看，我们现在和今后来看，中央对国家发展的目标实际上已经有比较清晰的规划了。在能源领域就是绿色、低碳和转型。到2030年实现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换句话说就是要使中国的能源发展适应未来经济社会的发展，同时顺应大势，它的核心就是绿色低碳发展，所以我们讲能源转型主要是讲能源如何绿色低碳的转型。

从能源来看十三五面临的背景，经过过去的发展，中国能源行业到了必须要转型的关口。要转型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体量已经很大，整个中国能源产业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体系，中国国情来看，现在中国是世界能源消费、生产最大的国家，也具有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市场，具有最大的能源的网络。这种情况下我们延续过去的发展是发展不动了，发展已经面临很多问题。

一是消费端来看，现在能源消费根据BP统计和我国的统计一对比，到2015年整个能源消费总量占世界的22.9%，美国占17.3%，这两个国家总数上占世界能源消费的40%，但比例变了。2010年可能各占一半，现在我们的比例大大超过美国。但我们的能源结构来看，是以煤炭高碳为主的。

二是能源生产系统也很庞大。按数据看，我们的煤炭消费量占世界47%，基本达到世界一半。刚才李俊峰说美国的能源消费数，他们不到9亿吨，6亿吨应该是折合成标准油的，原煤来讲是9亿吨。中国煤炭消费和生产量占世界这么多，带来很多区域发展的问题和生态环境的问题。

现在我们电力系统也是世界最大的，去年年底我们有15亿装机，还在不断的增加，今年还要增加将近1亿左右的装机，这个量占世界22%，电力系统很庞大，但电力市场有可能是世界上相对比较落后的，基本我们没有比较成熟的电力市场，但我们又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国家。很多世界要素和市场活力发挥不出来。同时我们是能源进口大国，我国煤炭使用量多，但国内很多煤炭又卖不出去，我们去年进口了2亿多吨煤炭，还在不断上涨，总量很大。

同时污染物排放，二氧化硫、氮氧化物、二氧化碳的排放都是世界上排放量最大的。这些问题归根起来已经有很多的论述，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们还有一些不适应。

整个能源系统创新能力很弱，系统相对效率比较低，成本高的问题很突出。现在大家感受非常明显，我们所有的能源价格相对还是比较高的，虽然不是世界上最高，但也削弱了经济的竞争力。所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降成本，降低能源领域的成本。把这些问题归结起来，我们可以看到能源的领域有几个不适应：一是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

现在是一个全面竞争的时代，经济社会的发展需要你提供低成本、高品质、高水平的产品和服务，我们提供不了。二是不能适应社会更加公平的发展，现在很多民营经济也在不断的发展，经济参与的阶层也不一样，所以也不能适应更加公平的发展。三是不能适应绿色低碳的发展，生态文明。

虽然签署了《巴黎协定》，但要不做工作，能源结构不转型，就实现不了《巴黎协定》。所以，《巴黎协定》对能源领域约束最大，需要能源领域贡献80%左右的努力。四是不适应世界上发展的潮流，世界上的潮流是先进能源技术的革命，将互联网技术和智能化技术结合进来，要使市场要素充分的发挥作用。

所以，这些加起来是不适应，不适应就要转型，不能再继续这样发展了。撇开产业政策的争论不说，自然而然的结论，我们的能源政策需要转型，要推动能源的转型。

能源转型又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刚才主持人提到了，比如对煤炭有不同的态度，说法也不一样。刚才李俊峰举例特朗普对煤炭有同情心，他自己原话怎么讲的我没搞明白，但他对煤炭有同情心。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因为美国能源部有一个化石能源办公室，每年组织美国化石能源尤其是煤炭比较富裕省份的能源监管官员来中国每年访问一次，夏天来访问，从南到北访问很多地方。这些人和我们每年都有交流，他们的主要观点，我这个州虽然煤炭丰富，现在美国是天然气在替代煤炭，中国是电在替代煤，最近为了改善雾霾，电替代煤在加快。

所以美国天然气替代煤，总趋势也是减少的。但为了州就业，为了使这些地区经济发展他们希望能够保持一定的煤炭产业的发展的势头，也希望和中国合作等等。但我们清楚看到，这种努力有时候是白费的，做完了以后不起效果。

就像西弗吉尼亚州做了这么多努力，但他们总结了，该倒闭的煤矿还是倒闭了，该垮台还是垮台了。这是一种看法，中国这种看法更多，包括我们对火电，对应对气侯变化所以国家要形成一股主导型的力量推动能源转型，政策的制定要有一定的推动力，还要有一定的权威性，也是比较难的事。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政策推动，但这种政策推动，我的观点，我们还不能延续过去的这种政策，特别是延续过去的产业政策我们过去能源产业政策有很多弊端，我们没有及时加以调整，所以我用的题目是《产业政策的调整》。

怎么调整？第一，我们围绕十三五，调整产业政策。十三五规划纲要里提出能源领域三大任务，一是推动能源结构优化升级，这是明确提出的。二是构建现代的能源储运网络，建立体制改革和油气改革进一步落实。

三是积极构建智慧能源系统。所以在十三五产业政策要围绕这几个方面来做。第二，更加长远的产业政策调整有三点：一是宏观的能源政策，我们要转向引导能源资源的开发向绿色低碳，这种政策要不断调整，现在我们的政策没有调整到位，有很多教训。过去产业政策过于注重能源基地建设，西北有些省区能源资源富足的大省建立了很多1亿吨以上的大煤矿，但也面临了很多生态环境问题没有解决，所以需要能源基地适应它。

二是能源政策要适应环境变革和发展。现在要注重分布式和离散式的发展，我们过去那种集中式发展的产业政策要做调整，不调整的话很多分布式发展的产业政策顾不上，和政府政策是脱节的。三是更多的民营资本进入，政策不调整，民营资本总在外面。第三，产业政策要去适应生态环境保护的严格的政策而不是相反，不是叫生态环境的政策来适应它。

过去有这种情况，为了能源发展牺牲环境来调整这个，所以把这个要托起来，把红线要坚持住。这些问题要展开讨论比较详细，时间关系我就说说这些框架。

所以，我的观点，重申一下，我们在能源领域看，最主要的要推动转型，要推动转型我们的能源产业政策就要做较大的调整，要不调整转型也就没有办法再推动下去或者取得不了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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